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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画的热情是永无止境的!(这么说着开始砸数位板)(不)

【ADHP】Gone with the wind·十三


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很难打开心扉的人。

尽管教过他的老师对他的评价大多是“难得一见的聪明,十分开朗,待人温和,具有极高的领导力”。


他在校期间交过许多朋友,但是在他得知噩耗的那个夜晚,他并没有选择找任何一个人倾诉。

青年只是沉默地打包好行李,行李箱里装着一些书,他的论文,数不清的奖状,母亲织的一件旧毛衣,还有阿芒多为他写的推荐信。


此后的几个月,他住在戈德里克山谷,在把阿莉安娜喂饱后,偶尔会把自己锁在阁楼里,拿出那封信,思考如果这些事没有发生,如果他有机会离开这里,他要去做什么。


然而过去没有周旋的余地,他的设想已经成为寂静的坟墓,他努力使其整洁,于事无补。毛衣的线头缠在一起,这时候他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如果使用魔法修复好它,那就不再是坎德拉笨手笨脚织出来的那件了,如果放任下去,这件粗糙的针织品总有一天会溃散。


苦恼的原因究其根本只有一点:那就是坎德拉不会再活过来。


无论他多么频繁地去教堂,打扫那里,干净并不会使墓碑变得温暖。


不久后阿不福思回到山谷,这只让他的心情更糟。阿不福思抗拒再回到学校,他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表现的理所当然,就好像阿不思会愉快地接受,剥夺他完成教育的机会。

他们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阿不思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想,他的弟弟用那令人恼火的直觉看穿了他的心——他简直可以说是恼羞成怒,最后不得不搬出长兄的身份勒令阿不福思回到房间。


家人是最重要的,他明白这点,他希望自己能和阿不福思一样,能够毫无芥蒂的、全心全意地去关心这个家。


然而不,他永远做不到,他的理想和抱负,他的才能,这些都成了他的耻辱,冲他咆哮:阿不思·邓布利多,你是因为什么而悲伤,因为母亲的死亡,还是你那被埋葬的前程?

前程!多么可笑的词!他明明知道那些外物和阿不福思与阿莉安娜比起来根本无足轻重,他本该这样想,至少阿不福思就能做到这点。那孩子纯粹是出于对他的关心才会同他吵架,阿不思明白,可这份刺伤他自尊的关心只会让他更沮丧。


就在争执发生的第二天,盖勒特来了,他出现的时机、地点都无可挑剔,阿不思不是喜欢对人倾吐心事的类型。盖勒特就像那些他珍藏的、风光的回忆,不同的是,奖状和论文在阁楼上积灰,盖勒特却鲜活、精力旺盛。

与他对话就好像在面对曾经的自己——甚至更妙,盖勒特已经做了那些他想去做的事情。

他有书籍与知识,盖勒特却有见闻,累积的压力让阿不思允许盖勒特走近了一些,然后,一切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他们迅速结成了密友,比他交过的任何朋友都要亲密——因为盖勒特激发了他对未来的信心,他们要创造一个对巫师更加友善的社会,当然,盖勒特绝对不会采用如此温和的说辞。


盖勒特总是低估潜移默化的力量,他推崇那些雷厉风行的措施,铲除掉原本可以成为朋友的敌人,太激进了。对于那些拒绝服药的孩子,在药丸外面套一层糖衣才更明智。


不过阿不思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盖勒特富有激情,会说服他的听众,这就够了。鉴于他们将来会一起行动,他会在一旁提醒这位朋友,为他们的计划裹上无害的包装,同时防止盖勒特做的太过。


最重要的是,想想他们成功后的局面:阿莉安娜再也不需要东躲西藏,至于阿不福思,他也不用绞尽脑汁去思索哪处的农场可以离群索居还可以维持稳定的进货。到时候他们一家可以漫步在伦敦的街头,光明正大,其乐融融,一起置办圣诞节的装饰品。


如果阿不福思关注的是小细节——哦,那些无关紧要的、狭窄的现实,那么他现在做的就是出于一种伟大的爱,他们之间并无区别,自己甚至还要更有远见和责任感——没错,阿不思就是这样一遍一遍告诉自己的,他不需要再轻视、质问自己的心灵,恐惧于他难以估计的良知,他的理想与他对家人的爱不必再起冲突,未来是一片坦途。


这些话重复来重复去,终于他自己也相信了。他放任自己沉浸在那些令人心潮澎湃的蓝图中,这次不会有声音在深夜里对他振聋发聩地提问。


然而哈利动摇了这一切,如果说他对盖勒特的喜爱还有迹可循,哈利却和他平常的交友标准完全相反。对方身上有太多秘密,对研究不感兴趣,务实而又重感情,道德感太过鲜明。


但是他像某种神秘的黏合剂,将他的灵魂再次唤回到肉体之中,感受到他曾不屑的现实的芬芳。

他待在家里的时候,不再花时间将自己锁在阁楼里了。他开始享受与家人的相处——温馨这个词自母亲离开后就从这个房屋里消失,盖勒特用激情填满这个空缺,却不能弥补它们,如今它们却回来了,失而复得让阿不思踌躇、疑虑,还有点害怕。


等到他发觉的时候,他已经深陷其中——他居然会因为发现哈利真的来自未来而感到欣喜,这份喜悦并非全然出于学术上的发现,而是因为他们的故事并不会因为哈利的离去而结束,他们总有一天会再见面。

没有比这更紧密的承诺。


而且当哈利身上那层神秘感消退,阿不思惊讶地发现,他并没有因此对这个男人失去兴趣。


他还是像之前那样克制不住地关心对方。一边是关于未来的秘密,那几乎让他垂涎,一边是哈利本人,阿不思忍不住回想哈利待在这个家里的样子,那对望向自己的眸子,永远带着不加掩饰的爱意——他明白对方也喜欢这里,他想,哈利一定费了很大力气才来到过去,提前打断这段经历,未免过于残忍。


他不愿让哈利伤心,他对他关心的人向来如此。


哈利却践踏了他很少展露出的善意,更重要的是,他对于自己的纠结毫不在乎。

不告而别!天知道他被盖勒特叫醒的时候是多么失望,还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他克服了多么巨大的诱惑——换作盖勒特就把哈利摄魂取念八百次了!他忍不住讥讽地想——只因为他觉得他们之间是存在情谊的。

 

可阿不思无法说出口,让他承认他是因为这点可怜的私情,而把自己的目的放在了一边?接着对方还毫不犹豫地把他伸出的手打到一旁,连句再见也没说。让他承认这些?

那和谋杀他差不多。

 

哈利的一番告解并没有打动他,这个人的心肠一旦冷硬下来,三言两语并不能消解冰霜。哈利已经在黑名单上了,他再次举起魔杖,准备第二次摄魂取念。

 

他一开始就该这么做——什么见鬼的情谊!

短短几天就让他关心起一个陌生人的生平?他为这个人开了太多次特例,他就该按照自己的行事准则,套取他的价值,而不是花时间在这儿毫无风度地对峙,他不需要让自尊再碎下去了。

 

然而仿佛就要和他作对一样,哈利捂着头,他身上再次发生那些熟悉的变化,骨骼的抽响在狭窄的房间里显得突兀而又可怖,阿不思陷入到令他本人厌弃的犹豫中。

 

哈利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克制伸手讨要安慰的想法。他觉得这时候再去叫对方“邓布利多”,从那人身上汲取力量并不是一个理智的决定。

 

一阵难堪的沉默,阿不思的心中有两股力量在拉扯,哈利小心翼翼地说:“你不会那样做的。”


其中一股力量迅速消失,阿不思抿紧嘴唇,眸子恢复平静,魔杖尖聚集起鲜亮的光,正对准哈利。

 

突然,巨大的爆炸声让阿不思的手腕一抖,在阿不福思愤怒的吼声中,有人粗暴地踢开了门,随后把它狠狠合上,并补了一个牢固咒,任凭阿不福思在另一头拼命敲打。

 

阿不思看着出乎意料的闯入者,不知道该不该放下魔杖。

 

哈利也惊诧地看着对方,一时间,身体的痛苦也显得无关紧要了。


盖勒特·格林德沃上气不接下气,金发乱成一团,他的眼眸闪闪发亮,事实上,他容光焕发。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房间里的狼藉,随后迅速找到哈利,他们对视,盖勒特冲他绽放了目前为止最真心实意的笑。


接着,他挥了挥手,得意洋洋,和野豹享用美食前抖抖胡须的动作一模一样。


见哈利没有反应,他又挥了挥——这时哈利才明白对方不是在进行某种行为艺术,而是为了展示手里的东西,光线太昏暗了,哈利勉强看出那是一张普通的纸。


一个不妙的可能性出现在脑海。


……又或者,那是他留给阿不思的信。





say something:

 

一句忠告:不要惹邓布利多一家不愉快,他们不是会轻易原谅对方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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