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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我能一天画一张(花了一天调草稿的人如是说)

【ADHP】Gone with the wind·十五


哈利做了一个梦。奇怪的是,那梦却和他没有关系。

 

天气温暖,成片的蒲公英随风摇晃。女孩跟在卷头发的男孩后面,咯咯笑着去踩他的影子。

“别缠着我,”男孩理了理袖口,严肃地说,“我是大人了,去找其他孩子玩儿。”

“别这么对你妹妹说话,而且,阿不,你才到我膝盖这儿。”高个子的男人含笑说。他有着一头赤褐色的头发,相貌英俊,他的两个儿子主要继承了他的基因,女孩则更像妈妈。

阿不福思耷拉下脸:“可阿莉安娜总想搞我的头发,只有女孩才编辫子。”

最主要的是,阿莉安娜每次都会把他弄痛。

他坏心眼地鼓励阿莉安娜:“去找阿不思,看,就在那儿,去薅他的。”

阿不思正帮助坎德拉架好野炊用具,听了这话,扯了扯嘴角:“但是阿不的头发更卷,他更像娃娃,对不对?”

阿莉安娜重重点头:“嗯!而且大哥的头发太短了。阿不福思,把你的头交出来!”

她声音清脆、响亮,快乐地宣誓主权。

 

阿不福思哀叫一声,捂着头发:“我明天就烧掉它们!”

阿不思笑着说:“那不是最好?到时候阿莉安娜就可以给你换个新造型了。”

坎德拉提醒:“阿不思,这样的话你妹妹下一步找上你的可能性更高。”

这句话有效抑制了阿不思的笑容,他喃喃:“我得再剪短一点儿。”

 

阿莉安娜坐在草坪上,心满意足地把玩手里的头发,给阿不福思编辫子,突然,她拿出剪刀,“咔嚓”一下,把那辫子剪了下来。

“又来。”阿不福思见怪不怪,纵容地叹了口气。

阿莉安娜快乐地说:“第二条!”

她小心翼翼地把头发收进口袋里:“我的娃娃有新头发了。”


“把我的头发安在你的那些木偶上?听起来像中世纪的把戏。”阿不福思转过头,严肃地说:“你是个邪恶的女巫。”


阿莉安娜说:“你是邪恶女巫的哥哥。”


“是,”阿不福思认真点头,“我的确是。”


“邪恶一家。”阿不思在一旁说,众人都都轻笑起来。阿不思来了兴致,补充:“或许我可以研究怎样让木偶自己思考,那样就更邪恶了。”


这回没人笑。“当然不行。”

“为什么?”阿不思挑眉。


“因为你真的能做到。”阿不福思做了个鬼脸,“如果某天晚上我因此被吓死了,你就是凶手。”

“那会是非常复杂的魔法。”

阿不福思认真想了想:“嗯,确实很复杂。”

 

“可你确实能搞出来。只要你想做,你可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我可不想妈妈因此生气。所以答案还是不行。”

阿不思耸耸肩,一脸“好吧,你说的没错”的表情。

 

阿莉安娜倒很期待,说:“我不介意。”

“因为你会用那些东西来恐吓我。”阿不福思嘟哝。

 

女孩笑得更厉害了,她躺在哥哥的腿上,闭上眼睛:“不会的,我会让他们在你床头唱歌。就唱你最喜欢的那几首。”

 

阿不福思轻轻梳理她的头发,力道正好:“那你会训练他们陪我打拳吗?”

阿莉安娜因为这个奇怪的要求皱起眉,她想说那些娃娃也就巴掌大小,阿不福思一拳就会打碎三个。但是阿不福思的手指摸的她很舒服,她有点困了,也就没反驳。阳光很灿烂。

 

光亮透过窗,照在哈利的额发上。男人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梦境里的幸福感还没有完全消退。

他侧躺在床上,紧紧抱着女孩。

那是阿莉安娜的回忆,哈利确信这点。他的眼角有些湿润,轻轻抚摸着阿莉安娜的金发,像她曾经感受过的那样,女孩在哈利的怀里熟睡,脸上还黏着干掉的血液。

 

阿不福思缩在角落里,男孩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哈利费了一点力气,才在不弄醒阿莉安娜的前提下抽身。但阿不福思立刻醒了,他冷汗淋漓地睁眼,看到哈利,踉跄着站了起来。

“你没事?”他的声音颤抖,“你没事吗?”

 

哈利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外袍被血浸透了,哈利轻声说:“没有,”他露出已经愈合的伤口,“我很好。”

 

哈利等待阿不福思询问更多——关于这些已经看不出痕迹的皮肤,和昨晚的那些冲突。但是阿不福思什么都没问,他的情绪濒临崩溃:“我以为你……坎德拉……她抱着阿莉安娜……她、只是想安慰……”

他说不下去了,哈利让他坐在床上,用上命令的语气:“孩子,深呼吸,你需要睡一觉了。”

阿不福思一脸憔悴,“可是……”

“陪着你妹妹。她需要你。”

这个理由说服了阿不福思,他勉强躺在了床上。哈利使用无杖魔咒清理了地上的血迹,顺便清理衣服上凄惨的血块,在这期间,阿不福思始终没有闭上眼睛,他的身子在发抖。

哈利叹了口气,他想起自己第一次面对摄魂怪的时候:一闪而过的绿光、绝望的叫喊,还有那冷漠的笑声。悲哀和窒息感一点点漫过身子,罗恩和赫敏试图安慰自己,但至亲死去的惨状仍然刻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阿莉安娜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她看了看哈利,那眼神很空洞,却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女孩轻轻握住阿不福思的手,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停止颤抖,两兄妹依偎在一起,像两只互相舔舐的羊羔。

 

哈利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等到看请眼前的场景时,还以为自己又做了个梦。


所有能被完整举起来的东西都砸了个粉碎,粉末混合在一起,就算使用修复咒也很难复原,墙上有三英尺长的焦痕,厨房被烈焰灼烧过,但一切的惨况都比不上沉默不语的青年,似乎一夜之间,他就苍老了许多,衣袍上有多处切割咒留下的痕迹,万幸没有伤到皮肤,他低着头,面上没有任何情绪。


听到响动,阿不思·邓布利多抬头,迅速看了看哈利,而后继续垂着眼。


哈利扶起摔在地上的椅子,没什么用,其中一个椅脚已经碎成三段了,哈利只能把它靠在墙角,走近对方:“阿莉安娜平复下来了,不用担心。”

阿不思点头,他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魔杖:“你的伤口如何?”

“我没有受伤。”哈利撒了个善意的谎,他说不出现在的阿不思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对方太平静了——并不是以往运筹帷幄般的自在,现在的他好像一潭死水,情绪没有被隐藏起来,而是尽数消失。


“你流了很多血,治愈咒不起效果。”阿不思拆穿了他。


“我试了很多次,连魔药都用上了。你没办法醒过来。然后我……发火了,在那种情况下……他已经够混乱了,我却动手了。我不该的。”

“他走了。”阿不思轻声说,“是我把他赶走的。正如我以后会做的那样。

 

对方声音里真切的苦痛镇住了哈利。

说到底,他从没看过阿不思的这副模样,他了解他的老师曾有一段灰暗的过去,但如此悲伤、痛苦的阿不思,如此坦然外露的苦涩,他是第一次见。

哈利想要知道阿不思的每一面,但如今,他并没有因为如愿以偿而感到半分快乐,哈利止不住的后悔,为什么要跟格林德沃争执,后者的身心状况他毫不关心,但他绝不愿伤害阿不思一丝一毫——如果一切注定要发生,为什么要让悲伤提前侵袭眼前的这个青年?

 

他该怎么解释,每次看到格林德沃与阿不思攀谈,哈利的心情都极其复杂——格林德沃注定要伤害邓布利多,两人现在的情谊越深厚,那伤害就会越深刻。然而他无法制止,他不能制止。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希望他能过的开心一点儿,幸福一点儿,让对方的笑容多停驻一会儿——

 

就像阿不思当初对自己那样,他是大难不死的男孩,也是注定要“死亡”的男孩,每次忘情接触,对方的心情一定如自己从前那样快乐,而当情绪退去,事实摆在眼前,苦闷会加倍偿还。

 

阿不思将他与格林德沃关系的破裂完全归结于自己,他根本没有质疑过格林德沃。

这让哈利更加难受,阿莉安娜停止呼吸的那天晚上,阿不思也不曾考虑过格林德沃会逃跑,尽管他向来料事如神,尽管除了他所有人都料到了那副难堪的局面。

 

哈利轻声说:“……他做事不计后果,阿不思,他犯下了大错。是他先离开你的。”

阿不思并不相信,他猛地摇头:“你是我的学生,你当然会为我辩护。”


“他做事不计后果,但他不会背叛朋友,他向来比我付出更多感情,而我抛弃了!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不是一个称职的家长,现在,我连朋友都做不好了。”

 

他捂住脸,颤抖着说:“是我把他赶走的。他不会再回来了。”

 

哈利的嘴中弥漫着一阵苦涩——他要不要说出之后的事情?

只要说出来,阿不思就会明白前因后果,他在这段关系里是没有错的……

 

……不,不行。那样阿不思会把阿莉安娜的死完全揽在自己身上,失去格林德沃的友谊对他来说已经是个不小的打击,遭受背叛的羞辱感和负罪感会压垮他的。


因为他们压垮他。阿不思·邓布利多用了一生的时间也没有走出来,格林德沃带他走出了丧母之痛,却也带给了他更加沉重的痛苦。

 

敲门声打断了哈利的思考,屋子里一片混乱,哈利并没有打开门,隔着门板小声询问:“谁?”

 

巴希达·巴沙特的声音很焦急:“哈利?你还好吗?格林德沃这个臭小子一晚上没回来——当然他时不时就玩个失踪,最重要的是他没对你做什么吧,他昨天晚上嚷嚷着——”

 

另一个人打断了她的话:“巴沙特,我们不是来聊天的。哈利,你好,我是安东尼·卡特,来自魔法部。波特家的小儿子说是您救了他,希望您能提供给我们关于犯人的更多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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