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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人们包容我的起步画技(鞠躬)

【亲世代】魁地奇

 

天还没亮,巴蒂·克劳奇就睁开眼,他在静静地等待,一刻钟过去了,六点整,他直起身子,拉开窗帘,快速从衣柜中拿出一件长袍。再过不久他得去采购一件麻瓜衣服,为了魁地奇世界杯做准备,要更加正式的那种……克劳奇打断了自己的想法,现在是穿衣服的时间,一个时间段干一件事情,那样才能提高效率。

 

他很快把自己收拾好,刮好胡子,它们像被标尺量好一样齐整地挂在他高高的鼻梁底下,镜子里面的男人一丝不苟,一副精英派头,看起来非常不好说话,但是已经上了年纪,所以也不再那么坚不可摧,他必须更加严肃地板着脸,才能让人畏惧。

水池里已经蓄满了温水,克劳奇匆匆洗了把脸,下楼的时候,闪闪把热腾腾的早餐搬上桌,并把《预言家日报》放在了餐桌的左边。

“闪闪,我说过了,一杯冷咖啡。”克劳奇盯着桌子上的热可可,语气僵硬。

闪闪眨巴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主人,您胃痛了一天……”

“冷咖啡,”克劳奇说,以一种警告的口吻,“别让我说第二遍。”

闪闪有些不甘心地把热可可撤掉了,但是她没有在咖啡里加冰块——这对主仆之间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妥协,克劳奇并没有再继续发号施令,他喝光了咖啡,快速又不失礼节地吞掉桌上的蛋卷,最后拿起了预言家日报。

 

不能指望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脸突然出现在头版头条,这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一直没有被逮捕归案……傲罗司的人手脚真是太不麻利了。他迅速翻看了几条重要的消息,临走前,没有忘记上楼。

闪闪跟在他身后,头顶举着一盘精致的早餐,还有那杯克劳奇没喝的热可可。

在他的主卧旁边,有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面的装修很温馨,帷幔保持着十几年前那样光洁亮丽的样子,这都多亏了家养小精灵,自从女主人离开后,生机就从家里面抽离了,家养小精灵努力让没有灵魂的躯壳看起来漂亮一点。

天鹅绒的床上中间有一个奇怪的凹陷,仿佛有个人躺在上面似的,克劳奇看都没看,举起魔杖,低声念道:“魂魄出窍。

 

那上面确实躺着一个人。

 

闪闪掀开隐形衣,伺候对方吃早餐,克劳奇则扭过头,匆匆走了出去,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他是在逃跑。

但巴蒂·克劳奇是个强硬派,他从不后退。

 

国际魔法合作司里来了个新人,好像叫韦瑟比?总之,是个红头发,高个子的男孩,做起事来很踏实,而且也愿意搞研究,坩埚底渗漏报告写的很好。

克劳奇的大部分精力都投在接下来要举办的国际赛事上,卢多·巴格曼总是嘲笑他“紧绷绷”的,“你不给自己留一张观景票?那可是魁地奇世界杯!”他有意卖弄自己的能力,“啊巴蒂,你知道,只要你开口,无论几张我都能拿到手。实际上,我昨天刚给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的亚瑟……”

 

他的废话被克劳奇屏蔽了,一段时间只干一件事,他忙着审批那些美国人的信件,无心与巴格曼多费口舌。

 

而且他那天要负责组织纪律,没有时间在看台上浪费时间。他向来对魁地奇没有兴趣,倒是那孩子,很喜欢坐在扫帚上飞来飞去。

“爸爸!瞧我飞的多高!瞧我飞的多高!”他经常拍打着三楼的窗户,导致克劳奇不得不中止审查手里的文件,他极不耐烦,很快没收了那个令人恼火的小玩意,送他一个扫帚当作生日礼物真是最大的错误……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魁地奇的?完全没理由,克劳奇希望他多读一点正经书。他的儿子应该——

 

巴蒂·克劳奇猛地一甩羽毛笔,脸色铁青,不敢相信自己刚才走神了。

巴格曼紧张地站起身:“别生气嘛巴蒂……好吧,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你知道你的朋友卢多总有办法为你解决问题的。”

“随时联系!”他从克劳奇的办公室幻影显形,生怕对方追过来打他似的。

 

中午的时候,叫韦瑟比的男孩又给他冲了一杯咖啡,他很崇拜自己,克劳奇看得出来,曾经有很多人都崇拜过自己,直到那件事发生。

一开始他还耿耿于怀,不过现在都不在乎了……不在乎了……曾经那孩子也用这种眼神瞧过自己——克劳奇恼怒地瞪大眼睛,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总联想到过去?难道他太老了吗?

 

咖啡下肚,他的胃开始绞痛,冷汗打湿了鬓角,克劳奇面无表情,依旧和两位保加利亚人侃侃而谈,向他们保证魁地奇比赛会安排的井井有条。万幸,下午的日程格外的满,他忙的脚不沾地,连遇到卢修斯·马尔福的时候都不至于胡思乱想了——他憎恨这些逍遥在外的食死徒,他们绝不会悔改的,但他们却苟活着,都是些该死的家伙。

马尔福正忙着和人吵架,没看到克劳奇。一个高个子红头发的男人(亚瑟,克劳奇终于想起来了,同时他的胃痛也达到巅峰)和他并肩走在一起,两人的步子迈的越来越快,似乎在搞某种隐形竞争。他们从门厅一直吵到走廊,喋喋不休,就差撸起袖子互相殴打了。

 

克劳奇把明天要处理的信件打包带回家,这是他的习惯,今天做明天的工作,明天做后天的……井井有条,像被上了发条的时钟。闪闪给他准备好了洗脚水,又端上了热可可。这个家养小精灵也够固执的。

 

克劳奇允许自己趴在桌子上,小口喘气,胃痛让他一时间说不出教训闪闪的话。

他的后背被冷汗浸透了,闪闪的双眼又蓄满了泪水,她拼命前后摇晃身子,头上的热可可也跟着危险地倾荡。

克劳奇不得不把它拿了过来,防止这个小东西把自己烫伤,妻子在世时总是很喜欢照顾闪闪,有时都分不清谁才是那个家养小精灵。

 

“嘎吱”,克劳奇猛地抬头,闪闪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楼梯上,站着一个高瘦的男人。他长得和克劳奇不太像,更多遗传了他的母亲,一副柔和俊俏的样貌,讨人喜欢,不过他的神情痴痴呆呆的,目光涣散,此刻那没有焦距的眼睛静静盯着克劳奇。

 

“隐形衣!”克劳奇冲闪闪咆哮,闪闪立刻冲到楼上,他抽出魔杖指着那人——他自己的孩子——“魂魄出窍!

 

儿子的表情更加恍惚了,他乖顺地走下楼,坐在沙发上。他身上干净,头发修剪的整整齐齐,至少比克劳奇看起来精致多了,闪闪把他照料的非常好。

克劳奇不想看到这张脸,让男人把脸侧过去,没想到从这个角度看更像妻子了。

 

克劳奇喘着粗气,在平常,他尽量避免直接看到对方,他用隐形衣罩住他,然后全权交给闪闪。

 

“闪闪!”他又大声喊道。

 

可是闪闪并没有立刻把隐形衣披上去,她哀伤地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克劳奇:“主人,少爷他、他最近健康多了……”

“就像他以前那样!”克劳奇痛恨地说,“一恢复力气就要去……去找……”他打了个哆嗦,仇恨让他的神情陷入某种疯狂。

 

“不是的!主人,少爷他喜欢魁地奇,他以前骑着那把彗星,看起来多么开心啊!主人也是,您也喜欢看着少爷飞来飞去!”闪闪摇晃着身子,“少爷他、要是没发生那些事的话,少爷一定会想去看……没准会参加魁地奇世界赛呢。”

 

克劳奇猛地扭过头。他的视线让闪闪瑟瑟发抖。

 

“你怎么敢。”

克劳奇恼火地看着她,闪闪在暗示什么啊……让他的儿子离开这个家是危险的,一旦被人发现,他们会把他抓走,然后每个人都会知道,他包庇了自己的骨肉。

 

他判过太多这样的案子了,一个越狱的食死徒,摄魂怪会直接夺走对方的性命,连一点缓冲时间也不留。

 

让那孩子下去,这是妻子最后的愿望,他不能连这都做不好。

可是,克劳奇看着男人脸上痴呆的表情,突然间,他发现反驳闪闪比以往要更费力。

他想起了巴格曼的喋喋不休,他说年轻人对这项运动简直爱的发狂。还有卢修斯,同样是食死徒,却能光明正大地活在阳光下。

最后,他想到了那天下午,男孩第一次骑在飞天扫帚上的样子。阳光让他的头发染上一层金黄色。

 

泪水沾湿手背,克劳奇才反应过来。闪闪大气不敢喘一声,移开了视线。

巴蒂·克劳奇发觉自己做了什么后,倒吸一口冷气,他怒不可遏,一巴掌打翻了热可可,手背立刻被烫伤了,闪闪哀叫起来,“主人,小心一点,小心!”

然而克劳奇充耳不闻,他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被羞辱的感觉攥紧了他的心脏,他气的发抖,“隐形衣!”他咆哮,“隐形衣!

 

“好的!”闪闪立刻把隐形衣罩在了少爷身上,她也跟着哭了,“闪闪错了,主人,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胃痛几乎令他呕吐,克劳奇站不稳,差点栽倒在火炉边,闪闪眼疾手快地施了一个魔法。

克劳奇恶狠狠地说:“你得……看好他……”

闪闪拼命点头:“闪闪一直都是这样做的,闪闪永远忠于主人!”

“那天……人太多了,”克劳奇喘不过气,咬紧牙根说,“你一定要片刻不离,不能让他……被任何人发现……不准让他,摘掉隐形衣,就像今天,这样。”

闪闪愣了一会儿,意识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的眼泪流的更厉害了:“闪闪保证!哦,主人,闪闪保证!少爷一定会开心的,他一定会开心的!

 

克劳奇知道这都是骗人的,夺魂咒已经让他的儿子成为一个废人……这只是闪闪的一厢情愿。

或者说,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没法走回头路了,他弥补不了什么,巴蒂·克劳奇绝不后退。

 

闪闪先扶主人上楼,她在看到主人的眼泪后,神色就发生了变化。她看着他的眼神更加忠诚了——包含着无限的怜爱与不忍,她暗下决心,即使是死,也要保护好克劳奇先生和他的儿子。

 

随着两人的离去,客厅安静了下来,没人能看到隐形衣下的情况。

自然没人注意到,男人的手指抽搐了一下。

 

他的眼球动了动,视线聚焦在光洁地板上的几滴水珠上,他的神色和闪闪一样,发生了变化——却与怜悯和不忍毫无关系。

他盯着父亲的眼泪,火光在他深邃的眉宇间跳动,阴影使他的五官不再柔和,反倒生出了几分摄人心魄的邪气,黑暗将其中骇人的愉悦无限放大,他嘴角上扬,带着抑制不住的扭曲的狂喜。

即使他还没有完全恢复神智,对方的苦痛也让他甘之如饴。

 

讽刺的是,这副面容和那个遥远下午的神情居然如此相像——

他永远记得那天,虽然之后的日子里他都试图把它遗忘。他的父亲不耐烦地倚在门框上,注视他拆开了那长长的包裹,小心触摸着自己的生日礼物。他欣喜若狂,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天真地以为这是某种关心,并立刻骑了上去。

他的平衡感并不是很好,飞离地面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在颤抖,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父亲仰头看他,刺眼的阳光让男人眯起眼睛,隐去了常年在其中的苛刻和古板,这一刻,他显得十分柔和。

父亲没注意到自己笑了,否则他一定会控制住表情的。一丝轻柔的喜悦掠过男人的脸庞:“飞得不错。

这声夸奖只持续了一秒,他就回屋处理魔法部的事务了。

 

是的,只用了一秒钟。小巴蒂·克劳奇就爱上了魁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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