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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这个打光你看了害不害怕(救我,教我画画啊啊啊

【ADHP】Gone with the wind·十八


戈德里克山谷的夜晚有一种莫名的魔力,即使身处在人烟之中,仍然会感觉自己被广阔的自然抽离了,风在此驻足,寂静得可以听到呼吸的声音。

  

阿不福思站在栅栏旁,偏过脑袋,手里拿着一根燃烧的蜡烛,它耗损的速度非常慢,似乎可以永远闪耀下去。烛光下,阿不福思的眼睫毛也是红棕色的,他闭着眼,竟然是在站着打盹,哈利好笑地观察了一会儿。直到对方醒过来,不满地看着他。

  

“你应该叫醒我。”他嘟哝道,瞥了瞥哈利被切割咒弄得四分五裂的袍角,熟练地递出自己的魔杖。

  

“哈,”哈利接了过来,给衣服施了恢复咒,“谢谢。”

  

他等着阿不福思发问,但是这个小孩什么都没说。

  

食物的香气透过半掩的门缝传出来,注意到哈利惊讶的表情,阿不福思挠了挠脖子:“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我们也是会做饭的——虽然主要是阿不思在负责。”他小声补上最后一句。

  

“你一直待在这儿?为了等我?”

  

“呃,没等太久,因为最近很危险。”阿不福思迅速说,他的鼻子和耳朵都冻的通红,率先进了屋子,他咳嗽一声,“面粉取回来了吗?”

  

“没有,我遇到了格林德沃。”

  

少年的身影一顿,意外的,阿不福思又什么都没问,只简单“哦”了一声,蓝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他把热好的饭菜递给哈利,然后才给自己盛了一份。

  

哈利深吸一口气,食物的香气让他的四肢舒展开来,而后不可避免地想到某个饿了三天的人。男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阿不福思却理解错了:“阿不思带着他的那份上楼去了,你需要吗,那样的话我给你再拿个盘子。”

  

“不必,我在这里吃。”哈利立刻说,“阿莉安娜睡觉了吗?”

  

“嗯,她在屋子里休息。”

  

阿不福思迅速瞥了他一眼,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你是把什么东西落在谷仓里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起来有点……”阿不福思想了想该怎么形容,“心神不定。”

  

哈利说:“我只是在思考一些事。”

  

阿不福思点点头,慢吞吞地搅动碗里的莴苣块。

  

好吧,第三个讯号了,沉默是金可不是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的美好品德。哈利决定主动询问:“你应该有注意到我提到了格林德沃?你的反应有点……平静啊。”

  

实际上,这两天阿不福思一直当作那天的争吵不存在,不去追问,也不好奇突然消失的金发青年去了哪里。每天的生活两点一线,白天带阿莉安娜去园子里透透风,空闲时间帮助阿不思修理桌椅,忙碌而又安静。

阿不福思耸耸肩,说:“听到了。你会有妥善的处理方式,不是吗?”

  

这个反问倒也有道理,“我想听一听你的见解。”

  

阿不福思似乎想叹气,那团空气最终只是短促地从他的口腔里逸散,少年抓挠脖子:“我的意见……我的想法对你们帮助不大,我是说……我总在状况之外。但是,”他赶忙说,“我会努力配合你的,我不是对你有意见。别误会。”

  

一开始,他只把哈利当作一个狡诈的、有所图谋的老头,但是对方的家务活干的不错,加上他自己可以随时盯着他,阿不福思并没有把哈利看成一个威胁。渐渐的,哈利不再是“陌生的”,而是一个神秘、但可以信赖的“好人”,或许是年龄上的差距,从未依靠过阿不思的他,竟然会不自觉地依赖哈利。

  

也是头一次,阿不福思生出一种想要交朋友的渴望。寻求家人以外的认同、他一直认为这是寂寞傻了的人才会做出的举动。但是如今他却眷恋这点。

  

可阿不福思清楚,他与哈利是无法达到平等的,就像老人之于小孩、长辈之于晚辈,对方能给的只有包容。

  

见哈利还在盯着他,阿不福思低下头,淡淡地说:“我不够聪明,像你们那类人,我永远理解不了。”

  

而对于理解不了的人——怀揣着更远抱负与理想的人、那些和阿不思相似的人,遵从他们是最好的解决方式。虽然这不是阿不福思最嗤之以鼻的方式。但哈利是例外,对方不是他的血亲,因此矛盾一旦产生,就无法靠家庭的力量化解,他不希望他们之间变成那样。

  

翠绿的瞳孔像是有穿透人心的魔力,二十多岁的哈利看起来干练、可以克服一切困难。哈利吃着南瓜粥,突然说,“我是从很久之后来到这儿的。”

  

餐桌上很安静,阿不福思放下了刀叉。

  

“你可以称呼为阿不思的学生,虽然现在我还没有出生。突然来到这里,我也非常惊慌。但我不后悔。”哈利冷静地说,微微一笑,“有没有一点了解我了?”


阿不福思凝视着他,片刻后,他摸了摸发红的耳朵,“……其实隐约猜到了。那晚你们吵的很大声。呃,倒是没想到你会突然说出来。让你失望了、我没办法处理——”

  

“——那我猜你肯定不知道这个:我经常去你开的酒馆,每次你都会免费给我提供一杯黄油啤酒,但是威士忌等酒精饮料是限量的。”

阿不福思睁大眼:“我开了一个酒吧?”

  

“是啊,”哈利笑道,“每次你都挺欢迎我的,可一旦我在那个地方呆久了,你就会抱怨我在扰乱店里的秩序。”

  

阿不福思沉思着,似乎在想象自己开酒吧的样子:能请其他人喝酒好像也不错,还可以给阿莉安娜酿水果酸奶,到时候他和阿不思的酒量都会提高吗?

  

“但是不要把重心放在未来上,”哈利一针见血地说,“我们是在这张桌子上聊天的,不是在那个尚未成形的酒馆里。而且,阿不福思,永远不要看轻自己,我记得我跟你说过。”

  

“我没有。”阿不福思嘟哝,“你好像我的老师。”

  

“如果你愿意把我当作老师,不是不行。同时我也是你的朋友。当你不理解的时候,可以询问。如果我可以给出解释,我会那样做的。如果不能,我也会说明自己的理由。别用价值物化感情,只看对方是否能给自己带来价值,这可是——”

  

“——格林德沃的价值观。”阿不福思说。

  

奇妙,他们对视一眼,突然低笑出了声,哈利咂舌:“又聊到他了。”

  

阿不福思不客气地说:“阴魂不散。你一开始就讨厌他,看来他将来真的是个讨厌鬼?”

  

“这正是我困扰的点。”哈利慢慢地说,“将来的他是个麻烦……现在也不遑多让就是了。但是用未来的事审判现在,到底是在遵从历史、还是切断了所有的可能性?”

  

哈利抬眼:“你觉得格林德沃值得一次机会吗?”

  

阿不福思垂眼,他注意到哈利的手指在焦躁地摩擦桌子边角。

  

“我没办法做到客观评价。所以在我看来,他不值得”阿不福思说,青年的轮廓在烛光的映照下,短暂显露出成年后的深刻,“我没办法像喜欢你那样喜欢他。我庆幸他从阿不思的生活里消失了,也不希望他回来。一切这都是他自作自受。”

  

“——但是。”他抬头,“我相信你。哈利。如果你想改变什么,我觉得你值得。那么如果你相信他,那我同样也会相信。无论结果如何。”

阿不福思头一次露出这样柔和的微笑,此刻,哈利意识到血脉的奇妙之处:“而且,比起酒吧,我果然更想要一片农场。”

  

哈利哑声说:“谢谢。”

“这没什么。”阿不福思平静地说。

  

哈利受到了鼓舞,他迅速解决掉晚饭,轻手轻脚地上了楼。阿不思并没有关门,他的房间一如记忆里的简陋,青年坐在书桌前,饭菜几乎没动,他在安静地阅读。

哈利敲了敲门:“在看什么?”

  

“感兴趣吗?珀西瓦尔送给阿不福思的礼物,”阿不思见他来了,微微一笑,“《母羊的产后护理》。”

  

哈利一噎,差点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阿不思平静地说:“深入了解后,护理学也是一门不错的学问。应该说,知识都是有深度的,有时人们将其分为三六九等,而后肆意蔑视它,恰恰证明他们未曾了解它。”

  

“那么哈利,需要我今晚陪着你吗?”阿不思温和地说。

“什么?”哈利没接上这突然转换的话题,同样一如既往,他在阿不思面前永远没办法十分从容。

  

阿不思的视线划过哈利的面容:“你身上的变形,每次发生都很痛苦。而且你看起来心事重重。”

“啊,我不是想说这件事……”

“那就奇怪了,”阿不思合上书,直视着他。

  

哈利咳嗽一声:“我在谷仓遇见了格林德沃。”

  

阿不思的眼神微微闪烁。

  

“看起来这三天他一直躲在那里。”

  

出乎哈利意料,阿不思的表情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你通知巴沙特夫人了吗?”

  

“没有,”哈利说,“我得说,我确实低估了他对你的感情。他想要回来,想要和你……重新做朋友。记得我曾说过,我不想改变既有的历史吗?我想我应该转变我的思维方式……”

  

阿不思松了一口气,立刻说:“哈利,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如果你能留在这里,留在现在,即使会对未来产生影响,我也觉得值得去赌。我相信我们可以研究出解决的办法。”

  

哈利点头,引出接下来的话:“没错,这样格林德沃的问题——”

  

“——其他方面,”阿不思打断他说,“或许任其自然才是最好的办法。”

  

哈利困惑地看着他。

  

“……任其自然?”

  

“是的,哈利,我告诉过你,我想通了。一些朋友注定分别。”

  

“那时候你认为你们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那都是未来的事情。”哈利说,“我知道和他分开,你也很痛苦。你只是不表现出来。”

  

“痛苦。”阿不思重复,他眼中的蓝变得更浓郁,“早一点、晚一点,都会发生。我不能把因我而起的错误施加在别人身上。”

  

哈利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不思问道:“阿不福思和阿莉安娜,他们睡着了吗?”

  

“阿不福思刚刚吃完饭,阿莉安娜已经睡了。”


“那他们还好吗?”阿不思问。月色落在他的身后,书本旁边,魔杖的荧光闪烁突然熄灭,哈利只能勉强看请他的轮廓。


哈利执着地盯着黑暗朦胧的影子,慢慢睁大了眼睛。

  

他听出了话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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